推推眼中的菲律宾：爱过、恨过、躺平过

宁宁

那句“菲律宾没有雪，马尼拉没有爱”，以前我总当玩笑看。可当我真的在那片土地待了几年，才发现，这不是段子，而是写给我们这些推推的墓志铭。那年我欠着一屁股债，身边人劝我去菲律宾，说那边好赚、来钱快。我犹豫了几天，心一横就买了张机票，想着只要拼一拼，或许能翻身。

落地马尼拉那天，热浪扑面，街头是旧楼、皮卡、吉普尼，还有那些笑得格外热情的司机。我以为自己要开始新的生活，结果三天后就进了一家所谓“高赔付”的菠菜公司。每天十五个小时坐在电脑前，对着冷冰冰的屏幕、机械地和陌生人聊天。老板说干得好一个月能赚几万，可现实是我天天被组长骂到怀疑人生，业绩一塌糊涂，底薪都快保不住。那时我第一次明白，所谓的高薪，只是用灵魂换来的幻觉。

后来我开始换盘，从西港到克拉克，再到马尼拉。每次都告诉自己“这次会不一样”，可每次结果都一样——一样的宿舍，一样的KPI，一样的骂声。身边的人来来去去，有人一夜暴富，有人被卷跑路，也有人像我一样，只是换了地方继续熬。推推的世界就是一张循环播放的磁带，剧情早写好，只是演员不同。有人说在马尼拉发财和崩盘只隔一杯酒的距离，这话一点不假。

我也遇到过一个女孩，她在赌场上班，笑起来特别真。我们一起吃饭、吹海风、看日落。那时我真以为遇到了救赎。后来她说：“你能给我未来吗？你连自己都快撑不下去。”那天她走了，我没挽留。马尼拉的感情太现实，这里的“爱”不是感情，是账本。有钱你是宝贝，没钱你是谁都不是。灯光再亮，也照不出真心。

说到底，菲律宾的钱确实好赚。推推一个月几万人民币是真的，但赚得快也花得快。有人赌光积蓄，有人染上黄赌毒，有人连房租都要借钱交。朋友圈里一堆“上岸了”的合照，没人知道背后经历了多少夜的崩溃。你现在赚的快钱，可能是拿未来十年的运气换的。当你的认知驾驭不了金钱，它只会反噬你。

四年的东南亚漂泊，像一场醒不过来的梦。我做过狗推，被坑被骗，也被自己骗。起初热血，到最后麻木。明天我就要回国了，回去面对柴米油盐、债务和新的生活。可能普通，但至少干净。我不再信什么暴富神话，也不信所谓“菲律宾梦”，因为能上岸，本身就是一种胜利。

“菲律宾没有雪，马尼拉没有爱。”这句话我终于懂了。钱可以买酒买快乐，却买不到安全感；比索能温暖钱包，却冰冷了人心。我爱过这里的热闹，也恨过它的虚假，如今我只想做个清醒的人。最好的救赎，从来不是爱情，也不是钱，而是自己醒过来。

包包

菲律宾可能要崛起了